原名：Cold

作者：Betty

原文链接：红白61281，是10年的老文！

授权：

我也翻译过这个作者的【jack+tim亲情向】卑微的心和【bruce＆tim粮食向】能够成功（好烂的名字）

Summary：

有些物种一年到头都保持群居，而有些物种只在冬眠时才聚到一起。

Notes：

背景设置在《无人之地》时期。

感谢tel和marcelo提供的beta服务。

正文：

提姆有很多关于哥谭被隔断的那段时间的鲜活记忆，但是它们共同的感觉是很冷。这是他对无人之地的主要回忆。在白天，他可以通过移动来取暖；为了生存而奔跑，为了生存而战斗，或者只是巡逻来保持温暖。但是晚上总是很冷。为了节省日益减少的储备电力，供暖设备是第一个关闭的。一开始只是起床时有点僵硬，有点疲惫。随着水银柱继续下降，他每天晚上蜷成越来越紧的球状，盖上更多毯子，铺出所有衣服搭在自己身上。

但是，终于到了有天晚上，他冻得无法停止发抖，睡不着。这简直是个永无止境的夜晚，时不时能短暂地浅浅打盹，每次寒冷都会把他从梦中唤醒。第二天早上，他觉得自己好像根本没睡过觉，浑身肌肉酸痛，筋疲力尽，而且依旧很冷。

第二天晚上，他没法面对了。阿尔弗雷德在一小时前就拉下帘子上床睡觉了，但是提姆一直努力修理他们的水蒸馏系统的漏洞，而不在昏暗的光线以及疲惫开始让他跌跌撞撞时上床睡觉。地板很冷，但至少他在移动。然而，最终他还是让活动扳手在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事实：他的努力得到的回报越来越少，直至无限接近于零。

他想着他那张冰冷的床，几乎没什么仔细思考就换上了他当成睡衣的衬衫和拳击短裤，溜到阿尔弗雷德旁边。床垫只是一个薄薄的泡沫垫，所以他的体重几乎不会让它移动。他在接近单人床边缘处躺成一条直线，吸收了阿尔弗雷德的热量，环绕着他的身体左侧。他睡了一整夜。

当他早上醒来，阿尔弗雷德已经挪动到让给他一半的床。提姆从床上起来，开始烧水以备来煮他们做早餐的随便什么东西，然后尽可能少地捞点水出来给自己做清洁。当他回来时，阿尔弗雷德已经醒了，穿着一双拖鞋，条纹睡衣外面套着一件居家袍。他给了他一个，如果他们都清醒的话，会是锐利的眼神。

“提摩西，”非常干瘪的声音，“你的脚趾甲很尖。”

提姆还没有清醒到会感觉尴尬的程度，而且他也没有真的认为他可以在不被注意的情况下侥幸逃脱。“对不起。我该剪掉它们吗？”

“你应该为自己留着它们。”然后阿尔弗雷德把烧开的水变成粥和茶。

有好几次，他最后和布鲁斯共享床铺。第一次，他和蝙蝠侠在深夜拜访了毒藤女，探讨她对罗宾逊公园的边界的广泛诠释。当他们回到蝙蝠洞时（正如提姆所想的那样）阿尔弗雷德已经走了，去市中心帮莱斯利的忙。布鲁斯已经注意到了提姆和阿尔弗雷德的睡眠安排，提姆爬到他身边时不觉得再需要和他讨论这个问题了。布鲁斯像火炉一样散热，所以没必要躺得很近，但是他也别无选择：布鲁斯占据了很大的空间。

布鲁斯几乎马上就睡着了，然后整晚上都辗转反侧。似乎每隔二十分钟，提姆就要醒一次，因为他的肾脏受到肘击，或者肠子受到踢打。但这总比寒冷要好。第二天早上他醒来，发现自己在布鲁斯膝盖后面的地方蜷缩成一个小小的防御性的球。那天晚上，布鲁斯向后伸出一只手，用力钳住了提姆的手腕，以至于提姆不得不等他醒过来才能挣脱。

这让他对布鲁斯·韦恩为什么从不让他的女友在家过夜有了新的认识。他们都带着黑眼圈醒来。这可不是布鲁斯想要的那种花花公子形象。

有几次，提姆和迪克睡在一张床上。第一次，迪克在蝙蝠洞里过夜，而他们只有三个床垫。“你可以和提姆少爷分享。”阿尔弗雷德宣称，迪克看了他一眼，扬起一边眉毛，提姆耸耸肩。和迪克睡一起，提姆对空间狭小的意识甚至比他和布鲁斯一起的时候还要强。他小心翼翼地躺着，背对着迪克，迪克的呼吸在他的脖子上发酸。

“很抱歉这样挤到你的床上，孩子。”迪克对着他的耳朵说。

“我不介意，你很暖和。”

迪克轻声笑了。“我知道你就是图我火热的身体。”这让提姆非常恼火，因为上帝啊迪克今年十二岁吗，他回复说：

“是啊，不图你的幽默感。”但幸好，迪克只是笑着睡着了。

他醒来时候嘴巴紧贴着迪克的锁骨，上面有一点潮湿的口水，他的……屁股紧贴着迪克的腿。他把脸从迪克胸前挪开，把臀部从迪克大腿上挪开，躺在旁边，享受着温暖。实际上他又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迪克的手……他试着决定这只手到底算不算放在他的屁股上，还是说是下背部更合适。他们俩都太累了。

一天晚上，蝙蝠侠派他去钟楼照看神谕。蝙蝠侠听说有一个雇佣兵来到这座城市，要把“档案馆”拿走，这可能是指神谕。神谕很不耐烦接受他的存在，不过在告诉了提姆她对蝙蝠侠的真实想法之后，她放弃了，回去研究年代久远的市政规划蓝图。当他认为她接受了的时候，他凑过去帮她的忙。最后她说：“我要睡了。能把我的沙发给你吗？”

提姆打了个哆嗦：“你晚上能让这地方保持多暖和？”

“嗯，实际上，非常冷。太阳能电池板在白天确实更有用。但是，要么是阿富汗的芭芭拉阿姨送我的沙发，要么只能跟我睡一块了。”

“那么，你介意吗？”

“呃……我想不。不能踢腿，右边是我的。”

提姆脱掉制服的外层，先上了床。他背对着卧室的门，这样芭芭拉就可以独立把自己弄上床。他听到车轮进入房间时发出的微弱的咕噜声，有人使劲时发出的呼噜声，然后是一个停顿。

“罗宾，你在床上也戴着面具吗？”

“呃……是的。”

“好吧，和未成年义警睡觉是性感的；和戴着面具的未成年少女睡觉是变态的。”

提姆在认出来那个老掉牙的鸡笑话之前因为她完全误解了他想跟她躺在一起的请求而感到一阵短暂的恐慌。“好吧，我确实有个秘密身份。”

“哇，你让关于蝙蝠侠的谈话看起来像是交浅言深了。我关灯了。什么都看不见。把面具摘了吧。”

提姆把它取下来，卷起来，塞进床边的靴子里。芭芭拉的床尺寸超大，但是他睡得比感到她的身体热量所需还要近。芭芭拉没有动。他也尽量不这么做。

当他醒来时天已经亮了，但是他的脸压在枕头里，他一直等到神谕离开房间，才拿出面具戴上。

提姆从没和蝙蝠女躺在一起过。他们花了一个晚上一起监视双面人的组织。月亮升起来，气温下降，他稍稍挪了一下，坐着，他的胳膊贴着她的胳膊，一条温暖的线流进他的身体。当月亮再次落下时，他起身离开，因为他们的轮班结束了。说任何话都没有意义，但是他向她点了点头。然后他回蝙蝠洞补觉。

当提姆的父亲在新闻上看到提姆的脸时，一切都一团糟。好吧，并不是从更宏大的意义上来说：一切都很顺利，蝙蝠女的领地正在安顿下来，艾薇很配合，GCPD似乎已经摆脱了困境。但是，从更小的意义上来说：一切都一团糟。蝙蝠洞被水淹了，他们没能抢救出很多食物。提姆午餐吃了一块由狗粮和不太新鲜的麦片做成的卷饼，晚餐则是热水，阿尔弗雷德坚持说有些肉溶解在汤里面。那天晚上他们在一个废弃的公寓里露营，等待着把所有的东西都晾干，他们累到不能清理寝具和食物。每个人都精疲力竭。阿尔弗雷德去向莱斯利讨床垫了。没人能站稳，但蝙蝠侠还是继续行动，把浸透了水的东西从洞里带出来，到他们的巢里，再回来。而迪克和提姆彼此靠在一起，累得动弹不得。提姆茫然地盯着天花板看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意识到他们躺在地板上，于是用力戳迪克，让他把披风铺在他们下面，因为迪克还没有累到因为地板而恶心。然后他把迪克的胳膊拉到自己脖子下面当枕头，毅然睡着了。当他的枕头移动时，他又醒了过来。

“什么……？”迪克对他们头顶上一个隐约可见的黑影说。

提姆打消了疑虑，闭上眼睛，把头埋在迪克的下巴底下。

“我说，你知道你把毛毯放哪儿了吗？”

“不知道？”

“嗯。”

迪克在布鲁斯在他身后抱住他时又移动了一下，提姆把头抬得足够高让迪克可以把自己弄舒服一点了。布鲁斯把他的斗篷拉过来盖住所有人。他醒来时浑身僵硬，但很暖和，他和布鲁斯起来开始整理那些可以回收的电子设备，而迪克裹着斗篷蜷缩在那里，发出可怜的晨间噪音。

当直升机起飞时，救护员用紧急毯子将他裹起来，就好像他是刚从河里被拉出来。这架直升机装备过剩得荒唐，简直像是他们以为他得了肺炎，断了两条腿。在穿越哥谭河的短途飞行中，他利用旋翼的噪音作为沉默的借口。直升机降落时，他已经有了正确的表情，他的那种“大人们肯定是反应过度了”的表情，他用它来应付聚集在一起的记者还有达娜和他爸。这是漫长的一天，最后，他宁愿去和杀手鳄鱼厮杀两回合。

在他爸爸对他大喊大叫之后，检查医生责备他，达娜则向他解释爸爸是多么担心，他最终被允许在他们开车回家的路上坐到汽车的后座上。一个邻居送来了一盘砂锅菜，提姆觉得很好笑，但他忍住没笑，因为他不想解释狗粮之类的事情。

达娜收拾盘子时，他爸爸坐在那，皱着眉头。提姆知道他应该道歉，但是……他太累了。他蜷缩在躺椅上，试图读达娜的一本杂志，但杂志太空泛了，所以他只是看着广告。达娜走进起居室，调高了中央空调的温度，因为她说提姆“看起来很冷”，提姆简直要被从排气孔冒出来的热气征服了。他在起居室的一个排气孔上方坐了一会儿，直到温度达到不舒服的暖和。

然后他想起来他们有热水。他洗了半小时的澡。这像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地漂洗和并一再重复。他洗完后也不想出去，所以他拿下了达娜的护发素，想着按照后面的说明去做，但是气味太浓郁了，所以他又把它放了回去。

等他出来，他才意识到他是多么想念洗得很干净的衣服。哥谭的一切在冷水中漂洗不是脏了就是灰了。甚至蝙蝠装的披风也开始变得暗淡了。而他的睡衣又软又干净，床单也一样。他的床比他在钟楼那晚以来睡过的任何一张床都要大。被子柔软而温暖，而且他还有一个枕头。他在哥谭从来没有真正的枕头。

提姆翻了个身。他的脖子感觉头底下有个枕头形成的角度很奇怪。他把它拽了出来，扔在床脚下。窗外的街道听起来很熟悉，也很舒服，但是他的床感觉不对劲。他很温暖，但是……不是那种温暖。他又翻了个身。把他的枕头捞回来，又卷起来。他确实睡着了。最终。

END